我的奶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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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奶奶


“后來/我總算學(xué)會了如何去愛/可惜你早已遠(yuǎn)去/消失在人海/后來/終于在眼淚中明白/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……”每當(dāng)劉若英低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我總會禁不住想起奶奶。  

    在童年的記憶中,奶奶占據(jù)了我生活的四分之三的空間和時間,聽到《后來》,奶奶的點點滴滴就像中秋的月亮在我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。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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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爺爺在奶奶很年輕時便過世了,留下了三個兒女讓沒有勞動力的奶奶撫養(yǎng)。奶奶終日以淚洗臉,靠著親朋和政府的資助維持殘缺的家,但三個孩子只剩下兩個。爸爸結(jié)婚時,因為家窮,奶奶是東挪西借才給爸爸完成婚事。窮則思變,爸爸媽媽在生下弟弟后帶上弟弟外出謀生,我與姐姐就與奶奶一起生活。  

    艱難的生活環(huán)境讓奶奶沒少哭過,那時我總是覺得煩,一見她哭我便理也不理地往同學(xué)家里跑。奶奶身體很差,常吃藥,家里常年有藥味,我總覺得我們家的事特多,我最不想呆的地方就是家了。  

    后來,經(jīng)過爸爸的拼搏奮斗,家里經(jīng)濟(jì)狀況改善了許多,奶奶手里也有了多余的錢,于是奶奶總會買吃的買穿的給我。同學(xué)們都很羨慕我,說我有個好奶奶??晌覅s不以為然:錢是我爸媽賺來的,買東西給我那是正常的。在我記憶中,我很少有善待她的場面,那年我念初一,中午放學(xué)回家,奶奶依舊躺在床上,我知道她又犯病了,再看看鍋——沒飯,不知怎的,可能是因為肚子餓,我沒好氣地問她為什么,她用微弱的聲音回答我:奶奶今天沒力氣去買菜,所以只煮了綠豆,你先吃點,呆會……沒等她的話講完,我又跑了。  

    不久,我轉(zhuǎn)學(xué)到了縣城,在人地生疏凡事都要自理的地方,我漸漸感受到了親情的可貴,與奶奶相依為命的日子是這樣的令人難忘!我還清楚地記得當(dāng)初和奶奶通的一次電話:奶奶,我好想你,我好想回家念書……這是我長這么大頭一次想念她,我想她當(dāng)時肯定在哭,但我知道她的心里卻笑著:小孫女懂事了。  

    奶奶在世時,我從未買過吃的或用的東西給她。唯一的一次承諾是高一下學(xué)期,因為注冊,我得提早上去,我跟躺在床上的奶奶說:“奶奶,我要上去念書了,你要好好養(yǎng)病。等大周(學(xué)校每一個月放一次長假)回來時,我到超市買好吃的給你,還有,等我賺錢了,我會用頭一個月的工資為你買衣服?!彼α?,笑得那么慈祥,那么燦爛,甚至還帶有小孩的天真??墒?,在我到學(xué)校報到的第二天,奶奶卻永遠(yuǎn)地走了,沒有跟我說一句話。為什么,到現(xiàn)在我還弄不明白,就在昨天,她對我講話時,精神不是很好嗎?她不是叫我照顧好自己,早點回家嗎?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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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的諾言成了我最內(nèi)疚的借口,生離死別是人生最無奈的一件事,不管你是凡夫俗子還是帝王將相。死別是不可避免的,但是,在生離前你還可以做許多力所能及的事,讓疼你愛你的親人欣慰,這時,我腦海中又浮現(xiàn)出“有多少愛可以重來/有多少人值得等待/當(dāng)珍惜以后回來/不知道這份愛/會不會還在……”  

    [點評]文學(xué)的一個功能是感化作用。當(dāng)我看到這篇文章時,我心中非常難過,它深深地感動了我。尊老敬老是我國傳統(tǒng)的美德,曾幾何時,這個話題變淡了。我們不能以世風(fēng)日下的世俗觀念來評判他人,但卻可以以道德高尚的標(biāo)準(zhǔn)作為自己的人生指南,用真情對待生活,生活會因此而精彩,世界會因你而感動。  

    本文于2005年1月2日發(fā)表在《福州日報》上,編輯對本文略有刪改,有興趣的讀者可將兩文進(jìn)行比較閱讀。